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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秋戈每一次提及南渊与萧何,都仿佛是轻描淡写,却又像是话里有话,这种捉摸不透的立场,令秦桑更加忐忑。

这几日,秦桑夜不能寐,每每合眼,耳边就总是响起在永寿拔箭之前,萧何所说的那些话。她反复斟酌,也细细揣测,努力的想要说服自己,那些话并非虚言,绝不是逢场作戏。

辗转一夜,又是未曾合眼,寒窗漏尽西风,那风声,听上去就像是呜咽悲鸣。

昏昏沉沉的起身,秦桑揉了揉眼睛,窗外天还未全亮,她却再也没有睡意。

穿戴好后,她拉开屋门,走近萧瑟的寒风之中,仿佛漫无目的,又仿佛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还是城楼。

这段时间以来,她在城楼上待的时间比在城下还要多。

一来,她不想听见倪镜和小九的争吵,那种聒噪,只会令她更加心绪纷乱。二来,她心中憋堵,唯有站上城楼眺望远山近水,迎面吹着凛冽寒风,才能稍减憋闷。

在城楼上一直从清晨站到黄昏,她就像是化成了一座雕像一般,不言不语,不怒不喜。

直到天色又一次昏暗下来,她才抬起头看了看今日的天空。云层厚重,乌蒙蒙的一整块悬在那里,就像是要覆压下来。

这是……又要下雪了么?

秦桑呆呆望着,也不知心中在想着什么,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远处的冰面上有一匹快马疾驰而来。

直到那匹马到了城下,秦桑听到了城门大开的声响,才愣愣转头看向一旁守军问道:“怎么了?”

守军听她询问,却没有什么异样,很是平静的抱拳答道:“回禀将军,方才是哨骑入城。”

秦桑点了点头,心中却没有泛起什么波澜。

他们已经回到了秦川土地,如今哨骑的探报带回的信息极少,无非就是对岸的柴阳城又驻进了多少人马,调走了多少人马。而这些调动对于秦桑而言,意义已经不大了。

即使萧何真的还要继续为南渊北征,也不会选在渭河即将解冻的时候,从潼关下手。所以,短时间内,潼关城内的大军与南渊,几乎不再有正面交锋的可能。

但是无论如何,探报还是要听一听的。及时掌握敌军动向,是一个将领最基本的要务。

秦桑又静静站了一会,深深吸了口气,转身到城楼边缘,缓步走下城楼的阶梯,不紧不慢的往府中行去。

大军驻扎的每一座城中,将领所住的都是靠近城门的府宅,就是为了及时掌握城外的动静,随时可以上城查看。

所以,从城楼上下来走了没多久,秦桑就已是回到了府门口。门外没有战马,显然,哨骑回禀过后已经离去了。

刚刚踏进门,秦桑就听见正厅里传来倪镜一声嘲骂:“呵,还真是急不可耐!这才多长时间,就忍不住攀龙附凤了!”

紧接着,就是小九歇斯底里的叫喊:“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秦桑心中一紧,加快了脚步往正厅行去,刚踏进门槛,她便立即看见屋内三人神色各异。

倪镜满脸鄙夷不屑的冷笑着,小九大瞪着双眼喘着粗气仿佛吃惊万分,而秋戈则呆呆站在那里,目光涣散,似是听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噩耗。

看见秦桑进门,秋戈猛地回过神来,身子竟然颤抖了一下,三步并作两步跨到秦桑跟前,拉着她就要往外走。

秦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下意识站在原地没有动,任凭她拽着胳膊,皱眉问道:“出什么事了?”

秋戈见拽她不动,像是慌了神一般,连连摇着头,就是不说话。

秦桑心中疑惑更甚,甚至隐隐有些不安,她紧紧盯了秋戈片刻,转头向倪镜问道:“怎么回事?”倪镜一声冷笑,阴阳怪气的答道:“哼,还不是那位萧大将军,我说呢,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去南渊不是为了做什么将军,是为了做驸马爷呀!”

正文第一百八十三章心力交瘁,烈酒入喉

秦桑脑子“嗡”的一下,几乎没能明白倪镜的意思,好半天才脸色煞白的颤声问道:“你……你说什么?”

此时,秋戈拽着她的手已经无力的松了开来,秦桑感受到自己手臂顺势垂下,缓缓转回头看向秋戈,似是无比迷茫的眨眼问道:“他……他方才说什么?”

秋戈垂首站在那里,就像是听不见她的问话一般,紧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小九忽然跑到秦桑身边,拽着她的衣袖猛烈摇晃着,像是求证一般急切问道:“秦将军,方才哨骑回禀说公子在南渊与陵阳长公主大婚,这怎么可能呢?秦将军……这一定不是真的对不对?”

秦桑呆呆看着小九一张一合的嘴,却仿佛失聪一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自己的胳臂还在被他剧烈的摇晃着,顿时觉得有些晕眩。

她无力的将衣袖从小九的手中缓缓抽了出来,木讷的转过身去,迈腿缓行了几步往门口挪动,双腿却像是灌进了泥沙,重得几乎抬不起来。

她麻木抬腿的跨出门槛,身后的倪镜和小九仿佛还在争吵着什么,可她已经听不清了,走出府门,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天旋地转。

萧何……陵阳……大婚……

秦桑走着走着,小九方才所说的话才忽然断断续续蹦进了耳中,一遍又一遍回响着,就像是驱散不了的梦呓一般。

她忽然冷笑了一声。

萧何与陵阳?大婚?

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不到两个月前,他还在永寿城中说,要把那坛女儿红留到他们新婚时开坛,要与她寻一处山林,养一园花鸟,听风望月,踏雪寻梅……

怎么可能转身就与陵阳成婚?

难道他当时所言……只是因为自己身处濒死的绝境,才逢场作戏么?难道他这一路上所说所做的一切……真的是有意为之么?

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不知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自己到了哪里,只觉街上行人车马三三两两的经过身边,又渐渐远去。

但似乎这一切,都忽然与她没了联系。

身边的行人越来越少,她仿佛是拐进了一个又一个小巷,最后不知在往哪走。

她感觉不到自己的脚步,也感觉不到心中的滋味,只知道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