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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罢了,我再稍後就进宫求求宏宣帝。”刘尚书叹了一口气。
柳氏不说话,咬着牙关,紧绷着一张温婉的面孔,心中将宏宣帝骂了千千万万遍。
这种倒行逆施的家伙,怎麽就登上了那个位置呢?这不是要大越上下都倒楣吗!
“爹,娘。”太子长琴出声唤道,见两人都看向了自己,放缓了自己的语速劝说两人,“皇上刚愎自用,正如爹方才所说的那样,他是听不进旁人的话。爹若是进宫求见,怕是会触怒到他。万一弄巧成拙……”
他停顿了片刻,语气温和的说道:“我有幸见过方将军,年纪轻轻却是难得的沉稳,是个极有分寸的将领,不会贸然前进。我从来不曾上过战场,没有任何经验,方将军也不会将我安排至前线,爹娘尽管放心。”
柳氏和刘尚书一想,也的确是这个道理。
刘尚书眉头松了下来,柳氏亦是和缓了神色,只是目光中仍旧蕴着几分担忧。
“公主,那些乱臣贼子可不是好对付的。”柳氏拍了拍他的手背,忧心忡忡地叮嘱
道:“这一路上你可要多加小心,千万不可松懈半分。如果……如果真的不行,便回来吧。”
後面这句话说得毫无道理可言,要知道不论是大越,还是往上数去的朝代,身为逃兵是绝对得不到任何的好下场。
轻则处死,重则悬辕门,以敬效尤。
当然,作为身份尊贵的公主殿下,太子长琴假若当了逃兵,也不会有多大的惩罚,不过这说起了总归是不大好看的。
因此听了柳氏的话,太子长琴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娘,你放心。”
第二日,天际方透出了点点的白色,讨伐成州逆贼的jūn_duì就浩浩汤汤出了城门。
众大臣和京城百姓皆在城门口送这列jūn_duì离城,而大越尊贵的皇帝陛下,只是在太阳升起时露了一面,对着领兵的几位将领极其敷衍的抛下了几句勉励之语,便携着近来宠爱的妃子高视阔步的离开了众人的面前,仿佛已是胜券在握。
在场的人心均是寒了个彻骨,望着那道明黄色的身影,再看看前方如同长龙一般蜿蜒而出的jūn_duì,沉默不语。
值得吗?他们不约而同在心中问自己。
陆陆续续的,为大越近乎奉献了大半生的几位元老臣向宏宣帝上交了致仕辞呈。宏宣帝没有挽留,也没有说半句挽留的话,爽快的放了几位元老离开。
在他眼中,这些半只脚已经踏入了棺材的老头子本就不该占着朝中重要的位置,让他撤也不是,不撤也不是。
老臣原本盼着这番举动能叫宏宣帝稍稍清醒几分,只是已经陷入自己和朝中奸宦所编织而出宏图美梦中无法自拔。
老臣侧目而视,有千万句的劝诫想说,最终还是被宏宣帝的无动於衷硬生生的堵了回去,心灰意冷之下闭门不出。
……
夜色已深,天上无月,唯有星辰密布,忽明忽暗,映照这一片辽阔而寂静的北疆大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硝烟味,夹杂在一片血腥气中,实在算不上好闻,然而这边是军营最真实最为常见的模样。
营帐中,陆明琛端坐在有两米多长的桌案前,那双黑到泛冷的眸中满是冷静,宛如夜空中散发着皎皎清辉的明月一般,虽清亮无比,但也叫人心生畏惧。
他的桌案前摆着一张地图,还有一张从北羌卧底中得到的密报,上面所述的正是羌族近来的动向。
陆明琛凝视了那密报上的字迹片刻,然後拿起了那张轻薄却重若千钧的密报,置於了灼热耀目的烛火上方。
猩红色的火舌舔上纸面,纸张立即打起了卷,而後蜷缩着化为了灰白色的余烬,纷纷扬扬地落在了地面上。
陆明琛黑沉的眸中恍惚仍然倒映着刚才的火光,明亮得叫人心惊,那原本冷冰冰,没有丝毫人气的模样也一并散了个乾净。
一道人影掀开了帐帘,露出一张生出皱纹却不失半分英豪气概的面容来,不是容国公又会是谁。
“外祖父。”陆明琛见了他,低声唤道。
容国公嗯了一声,手中握着一张淡黄色的信纸走到了他的面前。
“萧光誉那兔崽子派了嘉颖去平定成州那些个逆贼。”容国公从鼻子中发出一声讥讽的嗤笑,“他倒是看得起我们容国府一系。”
他一抬手,将这封信塞到了陆明琛的怀中。
陆明琛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整封信的内容。他的眸中浮现几缕讶然之色,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过又松了开来。
“外祖父请安心,嘉颖为人缜密,处事周详,寻常人难以算计到他的心思。何况由您亲手教导而出的方将军也在他的身边,不会有问题的。”陆明琛对着面色中隐隐藏着几分担忧的容国公说道。
容国公面色稍稍好看了几分,沉吟了片刻,轻叹了一声,说道:“也罢,远水解不了近渴,还是先将眼前这些不长眼的蛮夷给解决了,之後尽早与他们会和。”
陆明琛颔了下首,表示赞同。
“外祖父,方才我到了一封密函。”陆明琛道,“北羌内部出事了,首领卢瓦暴毙,他的几个儿子正在忙着争夺他留下来的王位,这时怕是有些顾不上我们了。”
这场战争本就是首领卢瓦先挑起来的,如今他突发恶疾暴毙,儿子们为了各自的利益战成一团,根本无暇顾及北疆究竟如何。
北羌一族对於北征一事本就是意见不合,全靠着强悍霸道的卢瓦一手压制住了这些不同的意见。如今最有力的支持消失了,族中又陷入了权利斗争,羌族jūn_duì最多不过再支撑一阵子。
原先陆明琛还忧心大越近来愈发混乱的局势,然而中原这边尚未分裂,北羌自己就闹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着实是叫陆明琛安下了心。
容国公听得仔细,脸上也渐渐地露出了几分喜意。
“这场战,你是如何想的?”沉吟片刻,容国公问道。
原本他如旁人所想的一样,认为自己的外孙女婿一介书生,纵使是熟读兵书,没有上过战场,是绝不可能行军打仗的。
然而与北羌接连几站下来,却叫他大吃了一惊,莫非这世上真有天生就是将领的人物?
容国公想了许久,也不曾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