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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毒素彷佛在这一刻都尽数涌了上来。

「父皇……我……」他停顿住,偏了偏头,吐出一口铁锈色的血,那股原本如同烈火灼烧般滚烫的痛楚又再次在胸膛中浮了起来。

永元帝的面色大变,看到地上暗红的血迹目呲尽裂。

他身边的皇后看到自己的儿子呕血,眼中的忧色全部化作了惊骇欲绝。推开永元帝,自己伸手揽住摇摇欲坠的儿子,往日里从容不复存在,开口的断断续续,声音都在发抖。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麽。

「琛儿,琛儿……」

「来人!来人!快把所有太医都传到这里来!」这话一出,他心中沉了下来。不,不能这样说出来,太子出事绝不能就这麽泄露出来,不仅会让底下的人心思浮动,还会打草惊蛇。

「奉我口谕,就说九皇子中了毒,把陈太医他们给我叫来。」他压住心中的混乱,对站在前面的刘进福说道。

刘进福现在也是骇的惶恐不安,听到永元帝的命令,愣了一下,直到永元帝瞪了他一眼才反应过来,强作镇定,撩开帘子,往外跑去。

皇后看着陆明琛困倦不已的神色,整个脑子一片空白,声音透了分尖利,「琛儿!萧琛!你睁开眼……千万别闭上!」

陆明琛的薄唇泛青,俊脸惨白,整个人都失去了人气,犹如一张单薄的纸片,风一吹就能消散似的。

萧暄看得通体发寒,他的脑中忽而出现了那个雷雨夜,他的养母也是煞白着一张脸,彷佛一个纸片人般。

他看着,总觉得似乎外面呼啸而过的北风一吹,就能将她带离自己的身边。後来……後来她果真离开了。

现在又是这样吗?他所爱的人都逃脱不了这种命运。生母是,养母是,现在连关心自己,照看自己长大的亲哥哥也是如此……难道真如萧越当日讥讽他口中所言,他命犯煞星,这辈子注定孤苦无依。

萧暄怔怔地看着自己的二哥,眼前一片模糊。他抬手去擦,发现自己手中湿润的痕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落泪了。

自养母离世後,他许久都没有流过泪,久到他甚至开始渐渐地忘记了这是种什麽样的感觉。

苦,果然一如既往的苦到了骨子里。

「二哥。」他攥住陆明琛的手,那冰冷的触感彷佛浸入了他的心肺,将他冻得肝胆俱寒,牙齿打颤,「你醒醒,睁开眼睛!二哥,你要找的人还没有找到……你不能睡!」陆明琛并没有瞒着萧暄,因此萧暄知道他在找一个人,已经找了很久。

陆明琛已是疲乏得不行,却被耳边嘈杂的声音吵得不得安生。於迷迷糊糊间听到萧暄的话,他原先朦胧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不甘心,怎麽能甘心。

轮回两世,他好不容易有了心爱之人的下落。

怎麽能就这样放弃!他还不想死!

然而这毒性之前被陆明琛强压下来,此时爆发出来,犹如排山倒海,并非光有意识就能够强撑住的。

陆明琛终究抵挡不过这汹涌而来的倦意,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意识模糊间,他听见了一道严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陛下以崇朝几代国运为引,铸造这轮回之阵。如若失败,便是朝代覆灭,与之前种种所得一并付诸东流。」

他又听到了另一道平静的声音,没有半分的惊讶与迟疑。

「朕知道了。」

犹如潮水一般的记忆朝着陆明琛翻涌而来。

他终於知道,原来那道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来自於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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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猎於太子遇刺,九皇子为救太子身负重伤的事情下落下帷幕。

浩浩汤汤的队伍重返京城,却不似离开之前那样轻松愉快。

短短几日之间发生的事情,犹如为这场春猎蒙上了一层阴翳,叫人心生寒意。

皇城,大兴宫内。

「混账东西!朕要你们何用!」永元帝愤怒的扫平桌上的一切,神色阴鸷地盯着桌下的跪在地上的几位太医,「如果治不好太子,你们今晚也不必走出这里了。」

「陛下恕罪。」彭的一声,那是桌上的茶壶茶杯跌落地上粉碎的声音。

几个太医被这声音吓得一个激灵,低着头,跪在地上,却一句话也不敢吭声。

「朕不想听到这些话!」永元帝冰冷的视线落在他们的身上,「太子活,你们便活,太子死,还留着你们几个做什麽。」

太医们神色惶恐,悄悄地抬起眼,面面相觑,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後有人咬了咬牙,抬起了头。

「陛下,臣等有一法。」宋太医犹豫了片刻,在永元帝迫人的逼视下还是说了出来,「开一剂猛药,以毒攻毒。」

永元帝冷冷地问道:「若是不成,後果如何?」

宋太医闻言只觉满嘴苦涩,心道就是因为後果严重,我们这些人才不敢用这个法子啊。

「若是不成……」他讷讷着,半晌也说不出那个字眼。

永元帝看得心烦,太子所中的毒极深,已经昏迷了整整三日。如果还不做决定,那便是一个死字。用了那剂药,起码还有一线生机。

身为帝王,最忌优柔寡断,当断不断。

沉默半晌,永元帝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马上去给太子开药。」他冷静地说道。

宋太医愣了一下,狠狠地点下了头,「臣领命。」

太子情况危急,不宜耽搁,太医们於殿中讨论了几声,便立即离开这座宫殿。

永元帝看着满地的狼藉,心中烦躁不已。他退了几步,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心神俱疲,只觉得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就叫他老了十岁有余。

琛儿,父皇因为爱惜重视你,才在你小小年纪时就将你立为了太子。可如今想来,也许不该这麽做。

他失魂落魄的想道,直到一个黑色的身影悄然无声的落到了他的面前。

「可是查到了?」永元帝回了自己心神,沉声问道。

那人行了一礼,低低压着头的样子叫人看不清他究竟长相如何。不过作为一个不需要拥有名字,只为皇帝服务的暗卫首领,他的相貌也无需叫人在意。

「回陛下。」他伏地向永元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