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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落身后那扇门里扫过,道:“便想着来寇先生您这儿找找。”
寇落脸色骤变,“他不在自己房中?”
“怎么?”许孟观他面色,也不由得皱起眉,“难道傅大人也不在你这儿?”
先前沉浸在噩梦中的不适感卷土重来,寇落胸口莫名发闷,暗道一声不妙,也懒得再和许孟多废话,直奔傅云书的房间。他们二人的住所离得本就不远,寇落人高腿长,跑起来几乎是几步就窜到了傅云书房间门口,径直推门而入,屋子里黑咕隆咚一片,毫无生息。寇落不死心地点燃蜡烛,将房间各个角落都转了一遍,终于确认,傅云书确实不在。
许孟慢悠悠地跟了上来,哑声道:“寇先生,我说了,傅大人确实不在自己房内,我这才来找你,你可知傅大人现在何处?”
寇落转身,一把揪住许孟的衣领,他比许孟高出许多,几乎将他提得整个人离地,许孟慌乱地用脚垫着地,反抓住寇落的手,怒视着他喝道:“你做什么?!”
“问我做什么?”寇落冷笑,“我还想问你三更半夜的来找县主做什么呢?”
“我是来找傅大人商讨对策的!”许孟不甘示弱地瞪着寇落,“他与晋阳侯定下三日之约,说是三日之内定将藏身金雕山上的拍花子们一网打尽,可上金雕山抓人谈何容易?我辗转反侧,按捺不住,这才来找傅大人商量!”
“你说什么?”寇落愕然地道:“藏身金雕山上的拍花子们?”
“那老叫花子何长发招供,说其余的几个拍花子带着那几个小孩儿躲在金雕山上,”许孟狐疑地上下扫视着寇落,“怎么?傅大人没跟你讲吗?”
寇落一把将许孟狠狠推开,喝道:“他们不可能在金雕山上!”
许孟体弱,被寇落推得连连倒退,最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咬牙瞪着寇落,终于忍不住道:“放肆!寇落!你以为你是谁?仗着受傅大人的宠爱便可以无法无天了吗?!”
寇落一颗心突突直跳,脑中也嗡鸣不止,他直觉傅云书是独自去了金雕山,一时心乱如麻,许孟的怒喝全没听进耳朵里,转身朝着马厩跑去,仔细一看,果然少了傅云书那匹马。
糟了!
他治理下的群鹰寨底细究竟如何他再清楚不过,傅云书若是以为趁着深更半夜就能绕过寨中耳目捉到嫌犯,就大错特错了!群鹰寨中除了鸽虎、青燕子等少数几个亲近的弟兄,其余人都不知道他的计划,也不认识傅云书,他贸然闯入,若被发现,只会被当做入侵者,被抓去审问还算是好的,最令寇落害怕的是,傅云书会因反抗而被自己手下……无情抹杀。
寇落一咬牙,牵了马急匆匆出府一路朝金雕山追去。
许孟幽幽地飘到门口,目送着寇落如风一般迅速消散在夜色中。
寇落赶到城门时,发现小门竟然开着,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守城的守卫担心傅云书会随时回来,不敢再偷懒,握着长/枪兢兢业业地守在门边,远远地听见马蹄声传来,哆嗦着举起长/枪相对,道:“什……什么人深夜至此?”
寇落一掌拍开守卫怼过来的枪头,问道:“县令大人可曾从此处过?”
守卫不太认得这位师爷,但也隐约记得这位是县太爷身边的熟面孔,不敢怠慢,连忙了枪,道:“是是是,已走了有好一会儿呢,县太爷还特意嘱咐了我给他留着门。”话音未落,这位面熟的大人便如来时那般匆匆地消失在视线中,唯余马蹄撂起的满面尘土。
站在另一边的守卫被冻得直跺脚,边冲自己的手直哈气,边说:“诶,我咋觉得咱们县衙里要出大事呢?”
山路艰险,夜色深沉,傅云书带着个行走不便的小姑娘,在羊肠小道上小心摸索许久,终于也有些疲倦了,小声问:“莲子,你还有印象吗?他们到底是不是藏在这附近?”
莲子板着一张小脸,肯定地道:“就在这儿不远了!我晓得他们的,一个个都懒得很,这会儿肯定睡得跟几头死猪一样,咱们小心一点,出不了事!”
傅云书心中的退堂鼓打得“哐哐”作响,他几番踌躇,有好几次“我们回去吧”这句话都到嘴边了,还是被咽了下去。
他想到那条断臂,想到那几个神情麻木、如同行尸走肉的孩子,想到躺在地上,面无人色的杨叶。
傅云书最终还是道:“那你小心一点,别把他们吵醒了。”
话音刚落,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道:“不用担心,咱们一直醒着。”
傅云书被吓得浑身一颤,险些直接跌下山路去,他强撑着,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无耻狗贼!数年来略卖无辜孩提,残害人命,丧尽天良,我今日特来将你们捉拿归案,还不束手就擒?!”
那个尖细的声音古怪地笑了一下,似是对身旁的另一人道:“诶,怎么咱们头上的罪名又多了一个?老子怎么不记得老子什么时候卖过小娃娃?”
另一个声音略显低沉,不屑地道:“他们这些自诩正义之辈都这样,随意给人安插罪名,哪儿用的着证据?今天说你卖小孩,明天就能空口白话说你强迫他的八十老娘,寨主说了,这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傅云书一时热血上头,紧握住莲子的手怒骂道:“你们这群拍花子坏事做尽,所犯罪行罄竹难书,云间寺、鸳鸯馆皆是你们的罪证!竟然还敢说自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左丘明都要被你们气得得掀开棺材板跳出来!”
“什么拍花子?别擅自给老子更改职业,老子是群鹰寨中人!”话音落下,四周齐刷刷地亮了起来,傅云书定睛一看,竟是无数支火把环绕在自己周围他是什么时候被包围的?傅云书脸色一片惨淡,他竟毫无察觉。
握紧了莲子的手,又松开,傅云书用极低的、只有他们二人听得见的声音道:“一会儿我会挡下他们,你赶紧趁机逃跑。”
握在掌心的莲子的手忽然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她小声地呜咽道:“云书哥哥……”
傅云书还当她不肯走,低喝道:“你先前明明答应了我的!要听话!”
莲子含泪用力点了点头。
傅云书深吸一口气,道:“怎么了?难道海东青养的是一群缩头乌龟?连个面都不敢露?”他冷嗤一声,嘲讽地笑道:“还群鹰寨呢,我看改个名儿,叫群龟寨吧。”
众匪确认了连他算上那个小鬼头只有两人后,纷纷从石后树间现出身来,先前那个声音尖细的人身形却甚是高大,将傅云书上下打量一通后,下了定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带了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竟敢上我金雕山,还出言不逊,你其实是来送死的吧。”
傅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