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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解释。

渡魂之时,他有些记忆,亦会随其烟消云散。先前许多次渡魂便是如此……那些他所深爱之人,憎恶之人,皆数会随着他的渡魂,悄然无声的消逝在心中。

夜半无人之时,欧阳少恭於梦中惊醒,心中时而会生出一股恐慌。在将来的某天,他会忘却自己为何要活着,因何而悲伤欢喜……也正是因此,欧阳少恭才会生出了将人制为焦冥的想法。

世间有奇异虫豸曰「焦冥」,食人骨,便能化作其形。

虽然对於他人而言是虚有其表,自欺欺人的手段而已,但欧阳少恭对其却是满意得很。

世间万物寿命终究有限,纵使是上界之人,也无法插手这生死之事。唯有变作这焦冥,才能够得以长存。

至於灵魂和思想,对於欧阳少恭来说并不重要。因为这世间之人,他们的血大多数是冰冷的。前一刻视你为至亲至爱,同你温情细语,下一刻便能将你视作怪物,惊惧鄙夷,甚至恨不得将自己置身死地。

如此算来,倒还不如死了算了。只化作自己记忆中那副温柔可亲的模样,作为自己记忆的路标就足够了。

欧阳少恭想到此处,心绪翻滚,一双墨色眼眸愈发深沉,犹如暴风雨下即将掀起的滔天巨浪一般,叫人望而生畏。

「长琴……终於找到你了。」

待到听到这句话,他方才抬起了眸,往前面的幻象看去。

这两人……竟又是重逢了,真是叫人羡慕。

欧阳少恭眼中神色闪烁,抿了抿唇,看着两人相拥在一起,不曾有多麽多听缠绵的言语,然而两人缱绻情深,却是旁人如何也羡慕不来的。

这世上除却巽芳一人,当真曾经有人待我至此?不曾因我渡魂畏我惧我,视我为洪水猛兽退避三舍,反而愿意舍弃自己的魂魄,只为了那个可能是虚无缥缈的来世之约?

欧阳少恭望着陆明琛和太子长琴许久,便想了许久。

他试图将自己剥离开来,看待陆明琛。

这人……似乎与他所见的世间之人大多不同。

他心中信念坚定,若是认定了一事,便不会为他人所动摇。无论前路多麽艰难,意志却未曾改变半分……

与已经渡魂了许多世的自己不同。身为将军,陆明琛会为了守卫国土葬身沙场,身为帝王,他愿意为了黎明苍生舍弃自己的性命……此人种种行举,当真可称得上光风霁月四字。

这世上除却亲近之人,最清楚自己的便只有自己。

他虽是还披着一层良善谦和的君子皮囊,实则内心早已朽如腐木。稍加重几分力道,这层掩饰自己的皮囊便会如同镜花水月般分崩离析,化为齑粉。

而从这幻象中所见,太子长琴明明也快如同如今的自己一般,坠入黑暗无法自拔,可是却因为陆明琛的出现,硬生生将他拉回了光明。

一时间,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何种滋味。

注视着那个名为陆明琛的青年。欧阳少恭眼中划过了一丝迷茫。

假使……当真有这麽一个人……对方如今是不是仍旧在寻找着自己?他又当如何?

欧阳少恭心绪混乱不已,连同面前的画面几时淡去他也未曾知晓。

他动了动手腕,发觉自己原本被那股无形力量所束缚住的手脚竟然已经能够动弹。

「丹芷长老!」耳边传来惊慌失措的呼喊声,欧阳少恭退後了一步,往那处看去,竟是奉了师命离开的元礼。

元礼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连忙弯腰抱起了地上的孩子。见这孩子唇角带着鲜血,面无人色的模样,他心中登时便「咯登」了一下,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探他的呼吸,「……长老,方才我离开之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小道长的气息竟变得如此微弱。」

欧阳少恭刚刚从幻境之中脱离,自然未曾注意到身边的情况,此刻听闻元礼的话,面色禁不住微微一变。

这孩子若不是瑾娘口中那个能助他找寻线索的人,他根本懒得理会。更何况,他觉得这次青玉坛中所出现的幻象着实古怪,隐隐之中,与这孩子似有牵连。因此欧阳少恭绝不会让面前这孩子出事,至少不会是现在。

欧阳少恭伸手把对方怀里的孩子接了过来,而後修长的手指搭在他的腕上探了探,皱了皱眉头:「身上可带了护心丹?」

元礼是炼丹房的弟子,与其师尊一起负责门中炼制内服的丹药,或是帮助其余弟子治伤,因此养成了习惯,身上常年携带各种丹药。

欧阳少恭正是知晓这点,才会出言提醒。

他话音未落,元礼就已恍然大悟,开始在怀中掏起了自己携带在身上的丹药,等翻到了一个小巧玲珑的白色瓷瓶,他才送了一口气,连忙将这东西递给了欧阳少恭。

「长老,仅剩两颗了,可足够?」元礼有些紧张的问道,照顾丹芷长老怀中这小家伙可是掌门亲自交代他的事情,要是出了什麽事情,他如何担待的起。

「足以。」欧阳少恭话是如此,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一些。这孩子竟是心情郁结,怒火攻心才吐得血。不仅如此,这身体的脉象不似他这般年纪的孩子,反倒像是垂老将死之人一般,沉凝而滞涩。

欧阳少恭医术高明,知晓这孩子若再没有解决之法,恐怕活不过束发之年。

「长老……我们这便带这位小道长回去吗?」元礼神情迟疑,这孩子忽然昏迷不醒,若是带了回去,该如何向掌门解释才好。

「他马上就会醒了。」欧阳少恭淡淡道。

元礼对於欧阳少恭信任得很,确认无事後便松了一口气,道:「长老,由我来抱小道长吧。」至於方才发生了何事?总归不会是长老出手想要加害小道长,这个念头一闪过就被元礼抛到了一边,不过出於责任,他还是要问几句的。「长老,之前可是发生了什麽事情?」

「无妨。」欧阳少恭道,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孩子,虽是吃下了丹药,他的面色却还是苍白得吓人。听见了元礼的问话,他轻描淡写的解释了几句就让对方打消了心头的疑惑。

欧阳少恭伸出手,贴上了陆明琛的额头,发觉他的额头有些滚烫後,蹙眉道:「先去我房中一趟,这护心丹的效用怕是不够。」

元礼巴不得如此。在他心中,这青玉坛众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