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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狄光远交好的臣子跪坐在他的体身侧,目光微滞,口中喃喃地说道。
其余人尽是沉默,就是向来对宏宣帝阿谀奉承的臣子见到狄光远的下场,亦是生出了几分
兔死狐悲之感。
经此一事,第二日就有大臣递上了辞呈,决然退离了官场。
在其他的方面上宏宣帝小心眼的很,但在去留这问题上,他倒是大方的很。走可以,想回来就不是那麽便宜的事情。不过宏宣帝如此行径,那些真想大展抱负,为国家为百姓着想的人早已经灰了心,亦不会选择回来。
狄光远惨死大殿上的事情叫宏宣帝压了下去,然而这说起来并非小事,那时在场的大臣也并非所有人都畏惧宏宣帝的权威,很快就将此事传了出去。
不压制尚好,一压制则是引来众人更大的议论。
狄光远出身寒门,自幼勤奋苦读。在延和十年参加了科举,而後步步高,被调往京中任职。狄光远为人刚正不阿,不攀附权贵,在民间百姓眼中是个不折不扣的清官。
听闻狄光远被宏宣帝逼死,京中百姓皆是悲愤不已。若不是对皇权尚存着几分敬畏,怕是要立即造反。
茶馆中的书生们议论着狄光远一事,时而咬牙切齿,怒骂这朝中奸佞当道,皇上昏庸无眼。时而仰天长叹,哀叹着民生多艰,大越的风雨飘渺。
所向披靡的北卫军便是在此时进入了人们的眼中。
皇宫中,宏宣帝脸色森寒,握着奏折的手已经指节泛白,他却是没有发觉一般,又捏紧了几分。最後在内侍小心翼翼地询问下,连连冷笑,暴怒一般将奏折狠狠甩到了地上。
「混账!」宏宣帝伸手推了桌上摆放的所有东西,墨砚茶杯落在了地上,混做了一片乌黑的痕迹,就连他明黄色的袍角亦是沾上了几分污痕。
「他刘晋元好大的胆子!」宏宣帝神色阴沉,掀翻了桌上的东西仍旧不解气,便又抬起自己的脚踹了桌子一脚。
内侍轻手轻脚捡了地上的奏折,他是太监中难得识字的,宏宣帝觉得稀奇,又见他生得机灵,便调到了自己的身边。
「陛下息怒。」内侍瞥了几眼,就已经明白了宏宣帝的愤怒从何而来。
原来是五驸马带着之前北征的大军反了,并且好似上天庇佑一般,短短时间内便攻下了之前发生叛乱的地方。
自己要是皇帝他也心急,因为这北征大军中,还有一个厉害的人物容国公。
「陛下,这容国公和驸马爷的族人都在家中,不如立即派人前去捉拿扣押?」内侍小声的建议道。
宏宣帝抬手压了压额角,并未否定他的意见,冷声道:「你去叫林统领来。」
内侍应了声,立即退出了门外,不过他又很快回了来,气喘吁吁的推开了门,瞳孔中布满了惊恐的神色。
宏宣帝还未曾问这麽回事,内侍颤抖着身体,慌慌张张的说道:「……陛下,陛下,叛军打进宫中来了!」
宏宣帝面色大变,抓住了他的衣领,不可置信的吼出了声:「你说什麽!」
他青筋暴跳,一张俊脸扭曲着,如同从地狱中爬上来的恶鬼,让面对着他的内侍吓了一大跳,说话的声音一抖,顿时尖利了几分,「叛军……叛军进宫了。」
「不可能……林统领在哪里?」彷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宏宣帝扯紧了内侍的领口,嘶声问道。
内侍尚未回答,外面便响起了一阵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随後原本紧闭的殿门被人用力一脚,毫不留情的踹了开来。
宏宣帝丢开了内侍,转过头,缓缓地站起了身,视线落在了领头的青年身上。
来人眉眼生得俊美至极,一身青色衣衫,外罩素白色的外袍,更是衬得他多了几分飘逸的神仙之姿。
「皇兄,许久未见了。」青年的唇角携着一抹犹如叫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一入了这殿中,当真叫人有种蓬荜生辉之感。
宏宣帝自然是没有心思同他寒暄的,他注视着眼前的青年,眼中浮现起几缕困惑,等到青年的脸与与记忆中的面孔重合在了一起,才意识了过来。
「……五妹。」这个称呼一出口,宏宣帝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他望着面前眉目含笑的青年,无论怎麽看,也不觉得对方是自己印象中那个沉默寡言的五妹。
宏宣帝一怔,旋即想到,此时并不是纠结此事的时候,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对方以及其身後的士兵,语气强硬的质问道:「你这是想做什麽?造反?」
太子长琴颔首。
「就凭你?」宏宣帝表情有些怪异,随後嘲讽道:「你是为了你的好夫君,还是自己想当女皇?名不正言不顺,也妄想登上皇位。」
太子长琴摇了摇头,稍稍走了上前,看着宏宣帝警惕的神色,他温和的笑了一笑。
「先不论此事,皇兄还是将你的称呼改一改罢。」在宏宣帝惊疑不定的目光下,太子长琴缓声道:「五妹?称呼五弟更加妥当些。」
宏宣帝一愣,抬眼看着面前的青年,无论如何看,也不觉得他是女扮男装。
莫非……偷龙转凤?宏宣帝脸色铁青,这世上真有如此荒谬之事吗?!
第85章....
金枝玉叶25
宏宣帝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国色芳华的五妹竟然会是男儿身。
他俊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宛如调色盘一般纷呈,许久後,才算是缓了过来。
“五妹?五弟?”宏宣帝扯了扯唇角,看着面前的太子长琴与他身後的士兵,目光中透出了一股嘲讽,“你好深的心机,能够藏这麽多年。”
太子长琴微微一笑,知道他这是误会了,认为萧嘉颖伪装女儿身多年是蛰伏,是为了那个位置,但真正的萧嘉颖早死在了一场刺杀中,也从未有过这般野心。
不过对着宏宣帝,太子长琴当然不会徒唇舌,解释得太多。
太子长琴唇边一抹笑意,看起来温和可亲,但只有瞧进他的眸里,才会发觉他眼底的冷漠。
他轻挥了手,身後的灰衣士兵神情凝肃的走了上前,轻而易举的便将宏宣帝擒住了。
当锋利的刀刃抵在了脖子口,宏宣帝这厢才意识到,原来这一切是的的确确发生在了自己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