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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力。黑袍男的魔咒尚没离开魔杖,就顺着手臂倒流回了身体,最后通过断面处的血液成为了变异禁魔场的一部分。

男子已经是强弩之末,他嘶哑地吼着一个又一个的魔咒,如同一只鬣狗。魔杖尖一闪一亮,发挥着最后的疯狂。

终于,他使用了一个温蒂没有听说过的黑魔法。或许是这个黑魔法本身的构造奇特,或许是这个魔咒中包含着一个巫师临死最强烈的憎恨与不甘,他成功了,咒语飞了出去。

在全场的震惊恐惧中,一双强力的手臂抱起浑身发凉的温蒂果断后退几步,从容避开了那个黑魔法。

“孩子,孩子,你还好吧。”

店员先生的声音像是隔着几百米的海水,清晰缥缈。

温蒂没有反应。

店员先生把温蒂放下,开始向只有半截身体的黑巫师使用昏迷咒。没用,落在男子身上的昏迷咒也被强大的禁魔场吸了。

店员先生没有气馁,继续一个接一个地使用“昏昏倒地”。

混乱过后的寂静,只有一声声的“昏昏倒地”清晰地回荡。

渐渐地,周围的巫师们也受到鼓舞,纷纷捡起或翻找出自己的魔杖,加入了对着黑巫师使用昏迷咒的队伍。念咒的声音从纷杂变得整齐。

“昏昏倒地。”整齐的六道魔咒击中黑袍男。

“昏昏倒地!”十道魔咒。

“昏昏倒地!!”十二道魔咒。

“昏昏倒地!!!”二十一道魔咒。

老太太老头儿,未成年的小巫师,甚至不会魔法的麻瓜家长也加入念咒语的大军。

“昏昏倒地!!!!!!!!!”声音响彻对角巷的上空。

黑袍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断了气。

劫后余生的小婴儿哭累了,安静伏在妈妈的尸体上。

本就不稳定的禁魔场被大量的外界咒语干扰,渐渐消散。失去了禁魔场边缘的阻隔,断裂的内脏从黑袍男的尸体中淌出来,鲜血流了一地。

“呕。”温蒂剧烈地干呕。明明腹中满满是早饭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酸水不断从胃里翻上来。第一次重大魔咒失败、第一次杀人来得猝不及防,她的内心却像平静的雪原。

如果一切再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样做。顶多将红暴球扔准一点。

发自灵魂深处的冷酷让她的心脏紧缩。本能地,她颤抖着双手从贴身药瓶中掏出一把硝酸甘油片,全部塞进了嘴里。

过量用药让她一阵阵眩晕,她向后倒去,然后被一双宽阔的手掌扶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给阿纵迟来的生日快乐。

双十一快乐。

双休日赶deadline,我争取在15日前出下一更。

第62章对角巷的格雷格(下)

温蒂头脑恢复清明的时候,已经在“绿球”的店铺里了。一扇木质的大门将血腥味紧紧关在门外,室内弥漫的木头与油的香气让人心神安定。裹着一条波西米亚风格的毛毯,端着一杯热羊奶喝了好几口,她才算止住了身体微微的颤抖。

与大部分的对角巷店铺不同,“绿球”内部很明亮。风格各异的玻璃灯、纸灯、蜡烛数量惊人,但统一色调的浅绿色光让店内的一切都无所遁形。用了光有关的魔法,这是温蒂恢复思考能力后的第一个念头,调整了光线的波长才能让蜡烛的火焰呈现出绿色。

“但是,也可能是焰色反应。”

“什么?”一直注意温蒂状态的店员先生开口。

温蒂抬起头,目光还有些迷蒙:“铜。”

“哦,铜。”他点点头,在温蒂对面坐下。

温蒂的目光微微一闪。“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当然,很基础。1818年一位德国麻瓜发现铜的化合物能使火焰呈现蓝绿色。”

温蒂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起面前的这个人。五官平平,中等偏矮,如同稻草一般干枯的姜黄色的头发,旧袍子打理得很干净。简单来说,是个扔大街上就很难被找出来的人。除了,他的眼睛,闪烁着智慧和活力的光芒,明亮得有些刺眼。

“你是店主人吗。”温蒂说。

对方不置可否,只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并朝她伸出了右手,“格雷格,很高兴认识你。”

温蒂从堆满垫子的藤编椅子里挣扎起来,伸手与他握了握。“凯蒂。”

“凯蒂,唔,很可爱的名字。”格雷格摸摸下巴,“西班牙羊奶好喝吗?虽然大洋洲的乳业号称最佳,但我还是更偏爱伊比利亚半岛的风味。”

“嗯。好喝。”

“可惜你还是个孩子,不然我很乐意分享,来自南美洲酒庄的佳酿。”格雷格向她展示柜子上一排排颜色和标签各异的葡萄酒,“新生的品系、甘甜活泼,最重要的是,便宜亲民,是大众都能够消得起的美味。可惜并没有得到与品质相匹配的声誉。”

面对格雷格的兴奋,温蒂却兴致缺缺:“嗯。”

格雷格看了她一眼,将话题转向一个魔法玩具屋。这个微型庄园被放置在巨大的玻璃罩里,细致得连米粒大小的玫瑰花都刻画出了花瓣上的纹理。更神奇的是,其中的小人是活动的,会哭会笑,吃饭走路均和正常人一样。还有小指甲盖大小的猫头鹰在玻璃罩子里盘旋。

格雷格从布料木材的选择一路讲到微型植物技术,足足讲了十分钟,看到温蒂一直低垂着头若有所思,才渐渐停下来。“我很抱歉,你似乎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这不是你的错,它们很有趣。”温蒂揉了揉眉心,“但是,先生,我刚刚杀了一个人。”

正在这个时候,街上响起了一阵骚动。温蒂扭头,透过玻璃橱窗,可以看到傲罗们匆匆而来,一些赶去查看尸体,另一些四处寻找目击者。

格雷格抱着双臂,嘴角露出一丝嘲讽:“38分钟。不管是哪个国家的魔法部,都是这样效率感人。明明幻影移形可以瞬间赶到现场。”

温蒂紧紧抓着靠垫,手指都陷进了布料里。她猛地想起来,她的红暴球没有回。是在禁魔场中被分解了?还是仍然留有什么痕迹?就算红暴球的问题解决了,当时在场这么多人,难保没有人发现她是导致黑袍男成了半截的罪魁祸首。

“我会被带走吗?”她自言自语。

下一秒,她的双肩就被格雷格握住了,巨大的力道让她感受到了隐约的痛楚。格雷格目光炯炯地盯着温蒂的脸。“听着,孩子,魔法部不会因为你炸了一个黑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