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眉心阴气(1/1)

“先上车吧。”柏禾淡淡说了一句,自己已经坐上去了。

他打开了副驾驶的位置 , 我呆呆地坐了上去,他突然盯着我的脑门说:“苏小航,你现在眉心一团yīn气啊……”

一团yīn气吗?

听着他的话我顺眼往后视镜看去,这一看心脏都差点骤停了。

镜子里哪有我自己的样子,是一个满脸血wū的女人,正笑得狰狞 , 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赶紧撇开视线 , 最近不能看镜子 , 总会看到些奇怪害怕的东西。

柏禾不再说话 , 一路静静地开着车。

钱如云不是本地人 , 加上刚工作不久,所以租的房子在市区边缘。

柏禾开车都花了将近半个小时 , 可想而知她平时工作要起得多早,真是一个踏实勤劳的姑娘啊……我这么想着 , 就和柏禾下了车。

来到前台小妹给出的小区楼下,发现这栋楼着实破烂得可以,完全和周围的高楼大厦没得比。

现在 , 小区门口来来往往的工人正在搬家具,旁边还停着一辆大卡车,应该是搬家公司。

现在已经是寒冬了 , 我穿着羽绒服都冷得缩脖子 , 但搬家工人们不少都只穿着单薄的外套 , 有的甚至还挽起袖子露出赤裸的胳膊。

楼梯口被他们占满了,还有大件的家具挡路,根本上不去。

这时候我注意到旁边站着一个和搬家公司格格不入的中年大妈 , 她穿着淘宝爆款的睡衣 , 一头褪色的小波浪显示着这个年纪的女人的独特品味。

看她这叉腰旁观的样子,应该是房东或者搬家的主人。

我站过去套近乎,“哟,您搬家呢?”先和她搭搭话,看看能不能知道些什么 , 反正一时半会也上不去。

大妈满脸横肉 , 看了我一眼,我还以为她要破口大骂了,却还是正常语气说道:“对啊,我是这栋楼的房东,有个小年轻欠了房租,现在连人都消失了 , 真是晦气……刚好有人要来买房,我就让人把东西搬走咯。”

哦 , 这很正常。

买房的一般都不要多余的东西,大家都不差那几个钱,也不喜欢用别人的东西。

但是,消失的小年轻,这怎么跟我要找的钱如云那么相似呢……

“欠房租的是不是住在四楼啊?”我试探地问。

大妈一下子来劲了,“对,就是四楼的407!”她两眼放光的盯着我,就差直接把我抓住质问了,“你是不是她的熟人?赶紧给我把她的房租结了吧!”

看来果然是钱如云了。

我笑了笑,“大妈,我这位朋友也就几天没来 , 您就要收拾东西赶人,是不是不太好啊?”

“几天?”大妈通红着脸和我辩解,她伸出一根粗壮的指头 , “你知道我这房子一天多少钱吗?她都有欠房租一个星期了,起码也有八百块钱,我告诉你!朋友是吧?给钱,快给钱……”

虽然这是市区边缘,但这城市寸土寸金我是知道的。

但这地段已经很偏远了,而且这楼也破旧 , 一个星期就要八百块,是不是太狮子大开口了?

看来钱如云真的失踪了 , 我决定先报警 , 这个大妈却不讲理地找我要钱 , 我从小和我们村里的泼辣女人没少对骂过 , 可谓是经验丰富的撕bī人选了。

我正要喷回去,这时候我们都听到了一声跟地雷炸响般的巨响。

顺着声源看过去 , 是还没抬上车的一个梳妆柜。

那柜子挺新的,而且款式就是现在小姑娘们偏爱的流行款式 , 我还在田欣家里看过呢。

白色jīng致的柜面突然渗透出汩汩的鲜血,染wū了干净的玻璃,加上这会儿灿烂的余晖 , 别提多诡异了。

不光我害怕,那个房东大妈直接一pì股坐在了冰凉的地上,“血 , 怎么回事,怎么有血……”

在房东大妈尖叫的同时 , 渗血的镜面突然全部裂开了。

虽然只有一瞬间 , 但我还是看清了镜面突然发生的变故。

一个穿着讲究的男人拿着一柄尖刀,狠狠地刺向了一个穿护士服女人的xiōng口!

血雾跟爆炸般在女人xiōng口蔓延开来……我失神地看着破碎的镜面,是他!

竟然是婚纱店的volin!

那个传说中知名的国际礼服设计师volin,他竟然杀了钱如云……

而且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把画面切给我们看,我不知道别人看没看到,反正我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染血的玻璃碎片落了满地 , 还闪烁着夕阳的余晖 , 像铺了一地的碎银子。

柏禾两步冲了上去,直接把衣柜门大大打开。

明明是衣柜,里面却没有半件衣服,空空荡荡的……不,仔细看还有有东西的。

在衣柜的角落放了一个赤鼓鼓圆溜溜的东西。

随着柏禾打开柜门 , 那个圆东西也散发出一股子难以名状的恶臭 , 像是腐烂已久的肉类。

但这个圆圆的,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认真看两眼便知道,只是一个龙猫抱枕而已。

可是它的底部却源源不断地流出像脓水一样的wū黄液体,发散着死鱼臭虾一样的恶心味道。

臭液流了满地,谁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 但这恶臭的味道却让不少人都痛苦地捂着口鼻,面色难看。

我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yòu稚的童声 , “要这个!要吃,想吃……”

它的声音充满惊喜和希望,我看着那团wū黄的东西,再想起肚子里这个鬼东西,终于忍不住吐了。

“呕……”我半趴着身子,难受地呕吐起来。

刚才在休息室吃进的东西还没消化,全都被我吐了出来。

怀着的这个蛇胎这些日子都没有再闹腾,现在看到这么恶心的东西却跟小孩子看见糖葫芦一样挪不开眼,在我脑海里疯狂地叫嚣和索求。

妈的,老子怎么怀了这么一个智障玩意儿 , 真是丢人……我吐得虚脱无力,全都怪罪到这个该死的蛇胎身上。

“不!我不想死!”

突然 , 楼梯里传出这么一声惨叫。

胃里的东西吐得干干净净了,我整个人也舒服多了。

虽然嘴里还有一股恶心的味道,但脑子已经很清醒了。

但肚子却被这个不安分的蛇胎搅和得翻天覆地,要死了一样。这种刺骨的绞痛除了刚怀上它再也没有过体验,现在突然又发作 , 真是叫人又气又恨。

而且老子敢保证 , 一定是它要吃那恶心玩意我不让 , 这鬼东西才发作的。

我现在已经很清楚它恶劣的本质了 , 平时没事根本懒得折腾我。

虽然我看不见也摸不着 , 但这小东西想得什么却一清二楚,该说是mǔ_zǐ连心吗?

我只知道,陆怀臻的胎 , 果然不是什么能轻易摆平的东西。

刚才楼梯的惨叫吸引了大半的注意力,这会儿停止了大家都撇过脸 , 神色害怕又担心。

都沉默一片,加上地上恶心的臭味,气氛变得极其凝重。

柏禾很自然地站到我身边 , 紧紧地握着我的手,眼里充满安慰和鼓励。

看着眼前高大挺拔的男人,我突然感觉安心不少。

他……这是保护我的意思吗?

我茫然地划过一丝念头 , 然后看到一个衣服破烂还沾满了血的男人慌慌张张从楼梯上下来。

他步履不稳 , 随时要跪倒一样 , 跑在我们这群人面前停住了,嘴里大叫一声,“乌老二!乌老二杀了人……他们全被柜子砸死了!!!”

乌老二……是我们本地的方言,就是指一种浑身发黑的蛇。

但社会发展到今天 , 连很多本地人都不知道这样的传统方言了 , 要不是我和村里那些土生土长的大爷大娘生活了这么多年,肯定也不知道。

没想到这个年纪不大的搬家工人倒还知道,但这种蛇一般生长在原始深山里,连我们村都很少见到了,怎么会出现在市区?

“你个大老粗胡说八道在什么?”房东大妈早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但还是一脸慌乱 , “乌老二杀了人也是咬死的,怎么会是砸死?到底读过书没有?别乱开腔……”

“不 , 你不晓得啊……”那工人神色慌张,连忙辩解,“就是砸死的!我们在搬柜子的时候没拿稳,一下子倒在地上。柜子当时就跟成了jīng一样到处砸人,好多都被它砸死了,然后从里面爬出来一根乌老二……”

这个男人说着话,毫无知觉的嘴里已经流出了大量的鲜血。

我一看 , 嚯,还他妈能说话呢,明明脑袋都给砸开瓢了!

刚才太匆忙没注意到 , 跑出来的这个男人明明脑袋都已经给砸坏了,后脑勺都平了啊。

头发上都挂着和豆腐花一样的脑浆,还有浓稠的血水,都在滴滴答答地往地上落。

也是刚才大家没仔细看,都被砸成这bī样了还能开口说话?

超级丧尸王吧这是……我已经明白过来这些,忍住拔腿就跑的冲动,悄悄地提醒房东大妈,“房东你注意看啊,他脑浆都已经砸出来了,怎么可能还是活人,你还不跑……”

房东听我一说 , 往那人脑上一看,脸色刷地一下就全白了。

这时候那个男人似乎知道他已经被我们戳穿了 , 好不掩瞒地大吼一声,人皮已经消失不见,从脸颊两侧生出许多坚硬的蛇鳞。

我可去他大爷的,这他娘的是被蛇上身了啊!

关键是我现在感觉,我肚子里这玩意竟然和它是一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