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1/1）

一百三十三

甫一露面，下面议论声立即停了，然后王爷带头，尚书随后，在端王面前跪下，劝进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数百官员见此怎会不懂，都跪倒在地，一时间万岁声如山呼海啸。孟蠡忙躲开了。

躲开了这里，却撞在了一个人的怀里。抬头看，粉红的美脸上两颗晶莹的眼睛。是凝菡公主。

“你怎么不去参拜？”凝菡先羞后奇道。

孟蠡的脸因此言而渐渐转冷，扭头走了。冷得凝菡站在那里，脸红一阵，白一阵，热泪盈眶。

回到阮香几个中间，孟蠡把宫里情形说了，道：“再等会儿，等这边安排一定，我就去接天香和云香。你们在这里，都留点儿神”

“那晏贵妃呢？”阮香问道。

孟蠡“啊”的一声，呆了，原没想到这层。

她是皇后，皇上驾崩，她往哪里去？

在宫里守寡？还是殉葬？出家？孟蠡的心疼。无可奈何。

外面的仪式只进行了半个时辰，新皇帝和王爷、尚书回到大帐中，继续讨论相关事宜。

没一刻钟，皇帝道：“一切由皇叔做主好了。朕还未正式登基，朝中事务也不熟悉，就请皇叔多辛苦了”说着，打了个哈欠。

王爷道：“既如此，臣就先自做主张了。安排好后禀报皇上批准”

“不必了。皇叔只管做就是，朕还不放心皇叔吗！”

“谢皇上信任”

“皇叔忙吧，朕回府睡了。皇叔也要保重身体，不要太劳累”

“谢皇上。不过，皇上，今晚就睡在大营里吧，安全些。臣已经为你安排好了”

皇帝愣了下，点头道：“皇叔说的是”

王爷就叫王羽送皇帝。

快到门口，皇帝忽然停下，转头问道：“宫里怎么办？什么时候能进住？”

王爷道：“皇上的意思是？”

“凡事不过三，纸包不住火”

“是，这个，臣也想到了。…两位公主好办，只有晏贵妃，不知如何处置。还请皇上定夺”

“皇嫂？…皇叔，你见多识广，律法规条烂熟于心，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儿，能难住你？”

“那，依祖制？叫她和周贵妃一样，殉葬？”

“这…”皇帝沉吟，皱眉片刻，道：“皇兄在天之灵会同意吗？皇兄不知祖制？为什么杀了周贵妃，却留下晏贵妃？”

“皇上英明。臣也在揣摩其中深意！先皇这么做，明显地暗示要放她条生路。可见先皇之心何等仁爱！…既不能杀，那就让她出家为尼？或者在宫中守节到老？”

“出家？”皇帝迟疑一下，丢开道：“随皇叔怎么处置吧”。转头，叫王羽带路，走了。

王爷看着皇帝的背影消失，陷入沉思。

一百三十四

孟蠡心烦意乱。

把皇后带走？绝无可能！丢下她，和云香、天香走？那宫里就只剩她孤身一人。

……

皇上，你为什么要周贵妃，而不是晏贵妃和你共赴黄泉？你爱的是她啊！

莫非……

谁又能，谁又敢断定你的心意！你为什么就不能说明白了？…………

可！皇上是个精明细致的人！怎会想不到长远？

凝菡公主闪身进来，见王爷和孟蠡都在沉思，打断道：“我刚才在里面都听见了。”

孟蠡和王爷抬起头，看见她脸胀红了、眼中含泪、鼻中带着酸楚道：“我绝不许你们把晓婧妹妹留在宫中，更不许你们逼她出家为尼”

愣愣的话，让王爷和孟蠡呆得一呆。

明白过来后，王爷道：“不留在宫中，不能出家为尼，那只有叫她随先皇去？”

“你怎么说出这种话！”凝菡突然提高了噪门，把孟蠡吓了一跳。

“谁要害晓婧妹妹，我第一个不答应”

“你这是哪跟哪儿啊！谁说要害她了。这怎么是害她呢！自古以来，皇帝崩，无子嗣的后妃殉葬，以示忠贞，方为后人颂扬。周贵妃不是死了吗？晏贵妃为什么不能！皇帝留下她，已是绝无仅有，坏了规矩。不留在宫中，又不出家为尼，那到哪里去？她是贵妃，不是乡野村妇”

“孟蠡你怎么说？”凝菡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孟蠡莫名其妙，“我？”

“现在只有你能救她”凝菡抽抽答答，哽咽着。

“怎么救？”

“无能！懦夫！都是些无情的人！亏我瞎了眼，喜欢上你”凝菡捂着脸大哭着跑了。

孟蠡的脸由红而紫，由紫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