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节(1/1)
这种感觉对他们来说非常的陌生, 是自从成为鲁王手底下的兵时就消失掉的东西。
而现在, 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心里面酥酥的,麻麻的,让他们心生痒意的同时,也对曾经的自己愧疚起来。
以前的他们真的是兵匪, 而并非一个真正的兵。
这些都是王淳之教导他们的。
王淳之从齐地席卷而来,有时候还会兵分数路,因为纪律严明,不仅不会骚扰百姓, 还会反过来保护百姓们,可着实在民间积累起了好名声。
有时候王淳之的jūn_duì还没有到地方,就已经有收到消息的百姓们自愿打开城门来迎,这可把某些人给气的直跳脚。
有些县城是被人霸占的, 有些县城则只一群稀稀拉拉的百姓们。
因为家里面的粮食已经被搜刮走了,那些百姓们只能背井离乡的寻求一条生路。
王淳之见状,拿出粮食,让百姓们用自己的劳力换取应得的报酬,重新建设已经破败的县城们,而后他派遣人留下来负责管理。
看到王淳之又把一个县城的粮仓给装满,jūn_duì的士兵们感到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去问谢小天,“敢问谢先生,我们的粮食还剩下多少?”
他们生怕主公给百姓粮食太多,把自己的jūn_duì给饿着了。
谢小天笑着道,“你们放心好了,跟着我们主公,最不用担心的就是缺粮。”
jūn_duì的人不解其意,但是那么多县城看下来,他们家的粮食还是没有见底,到了后面,见到王淳之再次把粮食拿出来让百姓们用劳力换取后,整个jūn_duì已经见怪不怪了。
总之,王淳之所到之处,除了那些作恶的人,可谓是一片安稳。
去的时候他们轻车从简,回来的时候带着数万大军,行程自然变慢,更别提一路上的建设,就算要走,也得留下可信的人继续维持秩序才行。
不仅有明面上的,还有暗中的人盯着,一旦留守在这里的人生了异心,王淳之那边就会迅速知道。
而王淳之还没回到琅琊的时候,琅琊就已经开始流传起了琅琊王的事情。
琅琊地界的百姓一听,简直与有荣焉。
“王家堡主可真有本事啊,就是怎么突然就成了琅琊王了?”琅琊地界的百姓们高兴的同时也感到奇怪。
而早就和族人互相通过气的王家堡内就是纯粹的热闹了。
王若澜没有想到王淳之真的这么能干,这么早的就打出了旗号。
老爷子高兴道,“不管咱们王家以后能不能成事,淳之这个琅琊王绝对能青史留名的。”
怎么说呢,王若澜就是文人,他太清楚那些文人的秉性了,除非他的儿子能一直走到最后,要不然什么样的脏水他们都敢往败者的身上泼,想到这里,他就感到头疼。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这就去召集足够的人手去写文章。”王若澜起身道,匆匆离去。
写文章干什么?夸人啊。
乱世之中,尽管文人的声音微弱,但是也总比什么都不做来的强。
在王若澜的动作下,王淳之还没回来琅琊呢,名声就开始朝着山东各处扩散开来。
也不知道在这落后的时代,这些消息是怎么扩散这么快的。
王淳之口号喊的响亮,为人做事更是妥帖漂亮,再加上有心人宣传,很多人都知道了王淳之的‘仁义’,纷纷想着去投奔,哪怕去除掉了大部分的人,王淳之的jūn_duì仍旧如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壮观。
与此同时,某些人也动了。
王家堡内,李平安第一次给老爷子透了底,李老爷子心里一惊,失态的打翻了自己手中的茶杯,豁然起身,不敢置信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李平安道。
比起之前心里还会患得患失的他来说,现在的他已经沉稳了许多,毕竟多次一个人办妥事情,对这个少年来说是一个极大的磨砺。
“如果琅琊王以后真的能兑现自己的承诺,那么你爷爷我绝对能把那些老伙计都拉进来。”李老爷子道,并没有坐下,他也坐不下去,而是一直来回走动极力缓解自己心中的震惊。
王淳之承诺他得天下后可以让商人之子也能参加科举。
这对他们这些有钱却不能得到名望的商人们简直就是天大的诱惑。
原先李老爷子愿意跟着王淳之干,那是因为他看好王淳之,但是任他想破脑袋,他也不敢想象王淳之居然会给予商人们这样大的恩赐。
可以说,就这一个条件,就足够那些苦于身份的商人们倾家荡产的去支持王淳之了。
好半天,李老爷子才冷静下来,道,“平安,过几天不是又有一批南方商人们要过来这边么,你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让那些人全都带回南方去,就说,商人的子嗣未来能不能也参加科举,就看他们的力量了。”
王淳之的确承诺了商人子嗣可以参加科举,但前提是他能真正为王。
要不然空有口号却办不到有什么用。
但是现在不同了,如果王淳之只是一个小小的王家堡堡主,商人们自然会认为王淳之在说大话,说不得反而会记恨王淳之戳到他们的痛处。
琅琊王所带来的分量就不一样了。
一旦王淳之真正拿下山东,真正成为一方诸侯,有了争夺天下的一丝希望,那么那些眼前看到希望的商人们只会前仆后继的跑过来支持。
去支持别的诸侯,能得到的只是钱财上的回报,王淳之却惠及了他们的子孙后代,能让他们改换门庭。
谁的承诺更诱惑,一目了然。
“平安,你以后就专门负责南方,我去通知一些老伙计,来负责北方。”李老爷子安排好道,苍老而又年迈的身躯里好像突然涌进了一股活力,王淳之对商人们的承诺,让他重拾起了年轻那会的雄心壮志。他知道王淳之一下子让地位最低的商人从最底层翻身所带来的阻力有多大,但是为了后代子孙,拼上一把又如何。
另一边,隔壁县令不停歇的拜访了诸多还活着的齐地同僚,每次都说的口干舌燥,这才让那些同僚选择静待时机。
直到鲁王身亡的消息大面积的传开以后,齐地那些还活着的官员们只是惊慌了一会,就淡定下来了,毕竟他们齐地已经经历过一次齐王身死的洗礼了。
对比一下鲁王的惨死,他们齐王可是安稳下葬的。
赢了。
没过多久,有关琅琊王的消息比琅琊王的jūn_duì还快的传过来以后,那些齐地的官员对隔壁县令的态度来了一个大转弯。
隔壁县令也收到了消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次,该换他把态度端着了。
原齐地的官员看着他这样的态度不由暗恨,却也只能自叹,隔壁县令近水楼台先得月,提前投靠了琅琊王这座大山呢。
好像看出他不服气的态度,隔壁县令不由好笑道,“你知道我这一路游说的都是什么官员么?”
招待隔壁县令的官员不由一愣,问道,“怎么,你还对我们挑挑捡捡的?”
隔壁县令点了点头,让招待他的官员不由一愣,然后就听见隔壁县令对他道,“我可不敢给琅琊王招揽那些品性不好的人,到时候那些人若是被琅琊王杀了,我面上也不好看不是。”
官员听了不由直恍惚,“他怎么敢这么做?”要知道那可是投靠他的人啊。
“人若是都做不好,又何谈为官呢,在琅琊王眼中,那样的官员就是蛀虫,不趁早杀了,难道还要留着那些人浪费粮食?”隔壁县令不由叹道,再次叹道他为人只是功利一些,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不然就算离得近,投靠过去,也落不了什么好下场。
尤其是在知道琅琊王收复的是齐鲁两王的兵力之后,隔壁县令就无数次庆幸自己当时还好选择了去投靠王淳之,要不然过了鲁兵的手,哪里还能有现在的地位。
而被王淳之所收复的地方,俱都展开了种植粮食和养殖家畜的大业。
种粮食的书是王淳之编写的,让那些以种地为生的百姓们如获至宝一般。
书上,王淳之把这个地方什么气候,什么土壤,该种植什么样的粮食产量高,收益大,全都写的清清楚楚。
不仅如此,上面还总结了不少种地的窍门,那些几乎都是那些老农们一辈子才摸索出来的经验,可谓是手把手的教百姓如何更好的种植粮食出来。
有些目不识丁的百姓们甚至为了能够看懂书上面的字,还跟着会认字的人从头开始学了起来。
农业事关民生大事,就没有不上心的人。
第180章
在抓紧种植的同时, 百姓们也没忘了养殖家畜。
地里面以农业种植粮食为主,家里养殖家畜为辅, 百姓们选择的都是可以快速成长的鸡鸭,可以做到两不耽误。
就在齐地大面积展开这种规模之际,某个县城的种植和养殖业已经步入到了正轨。
他们就是封城到至今的那座县城百姓们,要不是王淳之机缘巧合的到来,这里只会成为一座死寂之城。
在王淳之走后,他们就把城门一关,在县城里面按部就班的种地和养家畜。
有时也会偷偷出去探听来自外面的消息,不至于什么事都不知道。
“琅琊王, 和我们那位恩人同样的出身地。”这天,县城的百姓们听到来自外界的最新消息不由激动道。
负责探听消息的人点了点头,道,“不仅如此, 我们还去看了那些旗帜, 和我们县城的旗帜一模一样。”
听到这个消息后,这座县城的百姓们更加沸腾了,他们早就知道王淳之有那个心思,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此时距离他们分别也不到几年啊, 当年那个琅琊王氏的少年已经成为了琅琊王。
“快,再去好好打听打听,问问琅琊王的jūn_duì到哪了。”县城的百姓不由激动道。
一想到只要琅琊王来了,他们就能光明正大的开城门了, 不少人就激动的落泪。
之所以关闭城门,还不是因为他们一城的人太过弱小,生怕招惹了某些人的眼。
现在好了,如果琅琊王真的是琅琊王氏的那个少年, 他们的恩公,以后他们就再也不用这么担惊受怕了。
此时王淳之的jūn_duì就驻扎在那个县城的不远处,王沛良看着有些似曾相识的道路道,“这个地方我们好像来过。”
“的确来过,主公就是在这里斩杀齐王那两个儿子的。”谢小天记忆清晰道。
当时的两个齐王之子多么嚣张啊,尤其是楚河,直接就想屠城,当时的齐王势力也如日中天。
楚申和楚河两兄弟当时要是不死在这里,估计还能让齐王死后更乱一点。
不过只是早晚的事,他们的兄弟们现在也下去陪他们了。
“也不知道那座县城的百姓现在怎么样了。”王沛良有些好奇道。
据附近的百姓所说,那座县城已经封闭很长时间了,就没见它打开过。
大白天的,城门却被关的严严实实的,让不少看到的人都感觉瘆得慌,从而避开走。
就在王淳之几人想派人去看看的时候,县城里面又派人出来了。
王淳之几人的个头比之初见时高挑了许多,但是容颜上却没有大改变,所以那些百姓还是认出了王淳之几人来。
“恩公,真的是恩公你啊。”那些人顾不得继续暗中观察,而是直接跑出来道。
他们的突然到来让兵丁们猛然一惊,王淳之开口道,“让他们过来吧,是自己人。”
自己人,这句话让兵丁们放下了心中的警惕,也让那几个百姓感动的热泪盈眶。
他们没有想到王淳之还记得他们。
“你们县城还好么?”王淳之请他们进来后,关心的问道。